国际锐评丨美国一季度GDP负增长，关税政策效应提前显现

21世纪经济报道特约撰稿 王应贵

据新华社报道，美国商务部4月30日公布数据显示，2025年第一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按年率计算萎缩0.3%。这是2022年以来美国经济的最差季度表现。与2024年第四季度的2.4%相比，今年第一季度美国经济下滑速度加快，新关税政策效应提前显现。

受负面消息影响，周三美国股票市场开盘时大跌，当天收盘时，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比前一交易日上涨141．74点，收于40669．36点，涨幅为0．35％；标准普尔500种股票指数上涨8．23点，收于5569．06点，涨幅为0．15％；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下跌14．98点，收于17446．34点，跌幅为0．09％。

值得注意的是，关税引发的巨大风险并没有解除，将持续对美国经济运转带来负面影响。

美国经济第一季度增长乏力再次证实了市场投资的普遍忧虑。此前，美联储亚特兰大分行GDPnow（实时预测系统）预计，第一季度经济增长为-2.5%。同时，金融市场也不太看好增长前景，因为自2024年第二季度以来，美国经济增长连续放缓。出乎市场预料的是，经济增长竟如此乏力！详尽数据表明，美国经济增长的确出了问题，深层次矛盾亟须解决。

个人消费降级，主要维持家庭基本开支

从数据来看，美国个人消费明显降温，增速为2023年以来的最低水平，通货膨胀削弱了家庭的消费能力。如表所示，个人耐用品消费增长为-0.26%，居民显著削减了汽车及配件消费，目前主要确保家里必需品支出。服务消费中，居家与公用事业支出和医疗服务支出保持正常增长，其他服务消费增长均较为低迷。

美国商务部的统计信息与信用卡交易信息基本一致。信用卡支付信息反映出美国社会的两极分化：美国低收入家庭紧衣缩食，将收入主要用于基本消费，而富有家庭继续大手大脚花钱，如外出就餐、豪华旅行等。更多的美国信用卡持有人背上债务负担，由于去年第四季度刷卡消费，仅偿还最低额度的持卡人占比上升至11%，为12年来的最高值（美联储费城分行数据）。新关税政策在更大程度上持续伤害低收入家庭，美国经济前景堪忧了！

企业忙于囤货，缓冲经济下滑力度

美国私营部门总投资缓冲了经济下滑的冲击力，但改变不了长期趋势。如上表，美国私营部门固定投资增长了1.3%，主要集中于信息处理设备投资（0.96%）和软件投资（0.20%），表明人工智能投资热还在持续。此外，为了应对美关税政策所带来的不确定风险，私营部门提前做了准备，库存增速达到2.25%，远超2024年第四季度的-0.84%。然而，库存增长仅能暂时缓解关税冲击所产生的价格压力效应，但非长久之计，因为库存总有一天会告罄。

美国出口贸易依然低迷，但第一季度进口暴涨41.3%。按统计惯例，进口贸易记录为负值，为GDP的减分项，美国企业趁新关税政策实施前提前下单备货，使得净出口增长出现了负值。

据美国商务部统计数据，美国十大经济强州分别为加利福尼亚（4.13万亿美元，2024年全年，下同）、得克萨斯（2.73万亿美元）、纽约（2.31万亿美元）、佛罗里达（1.72万亿美元）、伊利诺伊（1.14万亿美元）、宾夕法尼亚（1.03万亿美元）、俄亥俄（0.93万亿美元）、佐治亚（0.89万亿美元）、华盛顿（0.86万亿美元）和新泽西（0.85万亿美元）。加州、得州和伊利诺伊主要进口商品为计算机与电子产品，纽约进口商品比较综合，佛罗里达、佐治亚和华盛顿为汽车及配件，宾州、俄亥俄和新泽西为化工与医疗产品。关税政策会让这些州元气大伤。

财政预算掣肘，政府消费与投资不振

美国各级政府对GDP贡献本来就不大，且不具有可持续性，但这次贡献直接为负数。受财政收入不佳影响，第一季度美国各级政府的经济贡献度仅为-0.25%，远不及2024年第三季度的0.86%和第四季度的0.52%。从细节数据看，美国联邦政府大幅度裁减机构、雇员，紧缩政府开支（包括国防支出），美国联邦政府国防支出与投资下降0.31%。同时，州政府消费支出增长0.15%，低于第四季度的0.18%。

当前，美国联邦政府总负债达到了36.79万亿美元，借债、还债愁煞了美国政府官员，以加征关税来充实国库显然是死路一条，因为美国经济会陷入更大的动荡、更大的混乱、更大的不确定性风险之中。

关税政策负面影响渐显，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

美国社会已饱受通货膨胀之苦，叠加关税大战，民众的承受力被拉到了极限，为第二季度经济持续负增长埋下了祸根。2024年，美国全年进口商品价值高达3.27万亿美元，而新关税政策却要硬生生地切断美国与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关系，以消除贸易赤字为由敲诈、勒索其他国家和地区，导致世界供应链紊乱，提高了国际商品贸易流动成本。这意味着美国进口商品价格上涨，零售业货架空空，家庭和个人必将承受更大的物价上涨压力，企业也难为“无米之炊”。投资者和政府官员所担心的通货膨胀还会再来，滞胀风险并非空穴来风。

展望未来，美国经济状况依然不乐观：美国通胀会上升，第二季度经济大概率为负增长，就业市场可能向坏。5月即将公布的4月CPI和PCE会反映新关税政策对物价的压力情况；如果5月CPI和PCE持续上升，这将势必引起金融市场的更大恐慌。届时，特朗普政府会坐立不安，不得不向现实低头，重新审视新关税政策。他们将被迫坐下来坦诚与主要贸易伙伴谈判，而不是与对美贸易出口量较小的国家和地区谈判，企图对主要贸易伙伴构成压力。这种策略显然行不通。美国政府一直承受很大的压力，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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