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眷恋

郭新辉

艾青的《我爱这土地》诗歌中的一句——“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作为2025年高考全国一卷的作文材料之一，让考生们在高考的“梦工场”勇敢去联想和想象。

今年第35个全国“土地日”，我们作家协会与县自然资源局联合举行“深爱寿乡热土”征文活动。文友们以饱满的热情，用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文字去记录寿乡蕉岭在土地资源保护和国土空间规划方面所发生的感人故事和珍贵瞬间，传递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的情感。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是的，爱得深沉是因为我们懂得土地对人类的奉献和它的价值。

23年前，阿婆把一个铁盒子当作传家宝交由妈妈保管，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与土地有关的资料：她从大埔嫁到石寨村后至上世纪90年代期间购置房屋、菜地、杂间等的契约、字据，以及我家分到的自留山、责任田等证书。前几年，妈妈将这个铁盒子郑重地交给我保管。我时不时会翻看那些泛黄的纸片，思绪会停留在长辈们土地上辛苦劳作的那些时空和场面：播种、插秧、收割、浇水、施肥和采摘果实。特别是他们拉板车到几里外的山上、河道运木材、运黄泥、运砂石，辛辛苦苦在老家土地上建新房子那些情景。我曾经写下《心中的富蕴华堂》，用文字记录了我们和老屋的过往，让自己和孩子不至于因时空的转换、岁月的流逝而忘却那些艰辛。

去年，石寨发生有实测资料以来的最大洪水，县城与石寨老家的道路和通信基本上中断了。从零星的信息来看，洪灾给这个有700年历史的村庄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远在县城的我只能默默地祈祷老家的亲人们平安。洪灾过后，亲人们没事，但是长辈们辛辛苦苦建在故乡土地上的我心中的“富蕴华堂”还是倒塌了。

虽然从家乡亲人发出来的视频和照片中，可见老房子确实在洪水中倒塌了，但是老妈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真的，老是念叨着要回去看看。回家的道路抢修通车之后，女儿也从香港专门赶回来，全家人陪妈妈回到老家石寨村。望着被洪水肆虐过后一片狼藉的村庄，蹚过满是泥泞的村道，来到倒塌的房子前，妈妈好伤感，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因为铁盒子里那些交换土地、购置房屋的字据，建房时“钟墙”、抹灰、安桁、盖瓦等艰辛，无不在她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而今，那些曾经渗透家人汗水和泪水的墙壁、门窗、谷仓、器物……却埋在眼前的一堆废墟里。

妈妈带着我们沿着老房子走了一圈，在房子的四址上做标记并千叮万嘱我们兄弟，有机会一定要在原址上重建新房子。一家人亲手建造起来的房子被洪水冲毁了，就好像心灵没有了归宿，我们兄弟答应妈妈一定会把新房子建起来。

洪水无情，人间有爱。2024年7月22日，蕉岭县举行援建安居工程项目开工仪式。广州市以“广州所能、蕉岭所需”，立足广州优势，突出蕉岭特色，在蕉城镇和广福镇建设两个“广州小镇”项目，全力以赴帮助群众渡过难关，提供安居住房。县里为了打造让受灾群众能够搬得进、住得好、留得下的民心工程，结合全域土地综合整治国家级试点、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新型城镇化省级试点、整县推进农文旅融合发展省级试点工作，把最好的地块规划建设“安居房”。

我把政府正在为我们建设安置房的好消息告诉妈妈，她开心地跟我们说：“我一直想让你们在倒塌的老房子上建新房子，真的没有想到党和政府急我们所急，在城里这么好的地块上为我们受灾群众建设了电梯洋房。”

2025年的春节，我们在“广州小镇”的新房里，我能够从妈妈的眼神中感受到，她不但找到了对老家土地的眷恋，更找到了心灵的慰藉和归宿。